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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
2024年06月27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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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河,游子的母亲河
文章字数:1565
◇郭柱保
柳河发源于京山,入境天门后经皂市镇段新村、长寿村、新隆村,九真镇沟湾村、郭埠村、陆岭村后汇入张家大湖。汉北河开挖之前,河水很深,运货的船也很多,特别是丰收季节,运粮船特别多,而且可以直通汉江到汉口,可以说是一条小小的黄金水道。
我的家乡就在柳河边,位于柳河的中游郭埠村的郭家埠头,从南来的船只到了郭家埠头就再不能向上行驶了,我的老家就是柳河航行的最终码头。柳河现在有三座桥,分别是柳河桥、郭埠桥、幸福坝桥,其实很早以前,还有一座邱桥,现在已经不存在了。
郭埠桥也是有很大变迁的,1964年以前是一座小石桥,位于现在郭埠桥上游大约500米处。1965年政府组织修建一座三孔新石桥,动员当地的工匠、农民备料准备修桥。我的记忆就是从修这座桥开始,记得那一年,应该是1965年秋,湾里的人都去邻近的沟湾村挑石头以备修桥之用。我跟在母亲的后面,她挑石子,我帮她捡石子,来来回回跑个不停,母亲不住地夸奖我“好乖”。不幸的是这年冬天,我母亲去世了,埋在了河的北岸。1967年一座新的三孔石桥建成了,过了桥路边就是母亲的坟茔。从此,她就永远地陪着这座桥、这条河了。
柳河两岸的景色很美,春天里两岸的油菜花、豌豆花盛开,河滩上各种野花也跟着争奇斗艳,花护着河,河缠绕着花,呈现出一幅万紫千红的美丽画卷。河边几头牛悠闲地吃着青青的草,几只小鸟在牛背上跳来跳去,帮牛清理着身上的蚊虫,那情景宛如一曲悠扬的牧歌。当红红的太阳升起来映照在河面,就像一个大大的橙子沉入了河里,河水也被染得通红。
春天的画卷刚刚收起,夏天的热烈就在河两岸上演了,这时候河水已上涨,农作物已收割,河两岸的人们赶紧从河里抽水灌溉,耕地整田,接着就是插秧,只听机器轰鸣,吆喝声阵阵,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,不误农时,一年的收成就在此一搏。
夏天是播种的季节,一切都是为了秋天的收获,秋天来了稻谷随风翻起千层浪,好像是在炫耀自己身体健壮,颗粒饱满,也似乎在向河水朝拜,感谢柳河的水滋润了它茁壮成长,此时河两岸满地金黄一派丰收的气象。
秋收后,河两岸的大地裸露出它本来的颜色,像一个健壮的男子露出自己的胸膛,准备迎接风霜雪雨的考验,只有经过风吹雪盖才能让它的体魄更加健壮,更加结实,为来年的奋勇增强力量。
风来了,雪也下来了,河两岸狂风呼啸,冰天雪地,白雪覆盖,河水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,远远望去河水就像一条绿色的丝带系在白色的世界里。
7岁的时候,父亲让我从姐姐的手中接过了牛绳,让我去放牛。这样我就开始了5年地放牛日子,放牛虽然很简单,但确实很磨人,早上不论刮风下雨都要把牛牵出去喂,晚上雷打不动都要把它牵出去吃草,开始放牛觉得很新鲜,过后很烦躁,时间长了又觉得很有意思,特别是放学归来,骑着牛与同伴们一起到河滩上去玩耍,真的成了儿时最快乐的时光,牛在河滩上吃草,我们一帮小伙伴在河滩上游戏,各显神通,有时还与河对岸的放牛娃们打仗,河两岸种的瓜果还没成熟就成了我们的口中食,少年的时光就是这样在河中度过的,在河里我也练就了一身好水性。
春雷一声震天响,张家大湖的鱼儿争先恐后,奋勇向上,这个季节是我们柳河两岸的人们最欢乐的季节,各家各户全体出动,有网的拿网,有叉的拿叉,我父亲从不给家里置办渔具,从没看他给我们买过一丝一线的渔具。没办法,河里的鱼在跳,别人一网一网的在收鱼,我心里痒痒的,只好下河去用双手捞,别人网大的,我摸小的,逐渐地我成了摸鱼的行家里手,打空网的时候很少,鱼捞的多了就腌了晒干慢慢享用。
河两岸的滩地有许多野菜,如马齿苋、野韭菜、野芹菜,下雨后还有地卷皮,一盘野韭菜炒鸡蛋,可让全湾的人都闻到香味。
1979年底,我应征入伍。临别之际,我走过石桥去向母亲道别:您的儿子要走了,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,我会想念您的,请您保佑儿子一路平安。
多年后,我到了省城居住,只是偶尔才回去看看那座桥、那座坟,还有母亲日夜守护的那条小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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